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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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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章

“你們下午給季巧的三十兩銀子不見了, 季巧一下午就沒出過房間,剛剛不過是在我屋子裏吃了些飯菜,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屋子裏的銀子就沒了, 院門又是鎖著的, 所以我懷疑,咱們家裏出了家賊。”

季歡冷聲說道,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, 明顯的感到了季森身體在隱隱發抖。

“季歡, 你是懷疑我和你娘?”季滿屯氣的青筋都出來了, 雖然他們上次是想演戲騙季歡的那四兩銀子, 可這次真不是他們,因此季滿屯底氣十足。

“我可沒這麽說, 我還沒見過上趕著給自己攬罪名的,我是說在座的諸位都有嫌疑, 可沒有特指你們誰。”季歡鎮定的說道。

“那也不可能啊, 你們在吃飯, 我們也都在飯廳吃飯呢,沒人有時間偷季巧的東西。”季明想了想說道。

“是嗎?不用再好好想想嗎?比如有沒有中途去添飯的,或是中途去茅廁的?”季歡接著問道。

“哎, 老四剛不是去了趟廚房嗎?而且去的時間還不短。”李玉蘭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說道。

劉鳳梅狠狠瞪了李玉蘭一眼, 恨不得把李玉蘭撕了。

季森臉色脹紅, 身體都有些發抖了, “不是我,我只是去拿飯了,你們有什麽證據說是我?”

季歡唇瓣微微挑起, “行吧,那既然不是你, 我只能去報官了,三十兩銀子可不是比小數目,季遠,你可還記得大梁律法嗎?”

季遠被季歡點名,雖然不情願,可他怕惹惱季歡還是回道:“自然記得,偷竊紋銀十兩以上五十兩以下者,需在牢獄服刑三年,被逮捕者還會按照情節的嚴重性,有杖責的懲罰。”

季歡平靜的點了點頭,視線看向季滿屯:“爹,那家裏就交給你了,在我報官回來之前,誰也不能離開家門半步,否則就是畏罪潛逃,而你和娘也難逃包庇的罪名。”

季滿屯氣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,“季歡,你,你現在真行啊,連你自己的爹娘都要威脅。”

季歡嗤笑一聲,“還行吧,那我們這就走了,大家就在家等著我帶官差回來調查吧。”

隨著季歡的話一句句說出,季森的臉色也變得越來越差了,甚至連後背都被冷汗浸濕了,他見季歡一點留下來再看看的意思都沒有,又知道季歡的性子雷厲風行,連出去要飯這種事都做得出來,更何況是報官。

在季歡將要邁出飯廳大門的時候,季森趕忙道:“等等。”

季歡挑眉看了他一眼,繼續往外走。

“二姐,我錯了,你們先別走,求求你別去。”季森一邊哭一邊往門口跑去,攔在了季歡面前跪著痛哭流涕。

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,我也是被逼的沒辦法了,我在外面欠了銀子,明日要是再還不了,那人就要把我手筋挑斷,我這才動了歪心思,二姐,我真的錯了,可是我真的需要銀子。”

季森一邊哭訴著自己的事情,見季歡神色冷淡,他又撲到季巧腳邊,伸手拽住了季巧的棉裙裙擺,“五妹,你平日裏為人最好了,我求求你幫幫我,求求你幫幫我吧,你難道真要眼睜睜的看著你親哥哥被人挑斷手筋嗎?”

劉鳳梅看著季森這樣,只覺得頭疼,季森在外面欠賭債不是一次兩次,她自己私底下就偷偷幫著季森還過好幾次,季森每次都說下次再也不敢了,結果哪次都是過不了多久就又去賭了。

季巧看著跪在自己腳邊的季森,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怎麽辦才好。

季歡淡淡瞥了季森一眼,擡腿一腳把季森踹翻在地,她擋在季巧身前,冷聲道:“我們還沒追究你偷銀子的事兒呢,你還有臉求季巧用那錢救你?想都不要想,你現在把錢拿出來也就算了,否則的話咱們直接去見官差就好。”

“我不要去見官差,我不要去,二姐,我去坐牢你們也都丟臉,你們想想,你們會在村子裏擡不起頭的,你不能送我去見官,你不能送我去。”季森一邊哭一邊絮絮叨叨。

季歡冷笑一聲:“偷人錢的是你,要丟人也是你自己丟,我們大家都堂堂正正,有什麽可丟人的?也就除了王秀秀倒黴,攤上你這麽個賭鬼乾元。”

季森視線看向王秀秀,又看向季歡,開始語無倫次起來,“二姐,我知道了,你是不是對王秀秀有意思?我早就該猜到,你讓我去坐牢,就是想趁我不在的時候勾搭我娘子是不是?怪不得你和她說話的時候那麽心平氣和,原來你早就想好了是不是?”

季歡都被氣笑了,她穿過來之後和王秀秀說的話連十句都不超過,整個就是一個不熟的狀態,她能和王秀秀心平氣和的說話,也是因為對方至少是個正常人,反正看上去比季家大多數人正常,沒想到就這季森還能倒打一耙,這得是什麽垃圾貨色。

王秀秀眼淚都下來了,“季森,你胡說什麽呢?我和二姐一共不曾說過幾句話?你怎麽能這樣說。”

“我看你腦子也不清楚了,我替你醒醒腦子。”季歡說著從院裏的水缸裏盛了滿滿一盆水,劈頭蓋臉的澆到了季森身上。

季森被凍得一激靈,哭喊著跪在了地上,“二姐、季巧我求求你們了,我真的需要那錢還債。”

“我看你還是不清醒。”季歡說著也不管季家人都看著,對著季森就開始拳打腳踢起來,沒一會兒,院子裏就傳來了季森的鬼哭狼嚎。

“二姐,我真的不敢了,求求你放過我,別打了,再打真的會出人命的。”季森唇角已經見血了。

季歡沒管他,繼續沖著他臉上就是一拳,“你這種人活著也只有害別人的份,就是欠打。”

季滿屯見季森臉上都出血了,趕忙勸道:“老二,先別打了,把錢要回來就算了,他好歹是你弟弟,可別把人打壞了。”

季歡冷臉瞪了回去,說出去的話比周遭的寒氣都涼,“我倒寧願沒有這樣的弟弟。”

季歡覺得不解氣,又踹了兩腳,這才站在那裏冷眼看著季森,“現在立馬把銀子給我拿回來,再廢話半句,我立馬帶你去見官。”

季森被打的渾身都疼,這回是真不敢嘴賤了,季歡比那幫要錢的混混都兇,混混都沒這麽動手打過他。

他踉蹌的站起身,連王秀秀都沒扶他,還是劉鳳梅搭了把手把季森拉了起來,“快把錢拿出來吧,你二姐和以前不一樣了,她是真要帶你去見官。”

季森又何嘗不知道呢,只是這次錢沒拿到,他還被季歡狠狠揍了一頓,“知道了娘,我這就去拿。”

季森說著,往後院走去,他還算是聰明,偷了錢之後沒有把錢藏在房間裏,而是藏到了後院的雞窩裏。

季森把錢拿了出來,依依不舍的遞到了季歡面前,“二姐,都在這兒了,你數數。”

季歡點了點頭,不用季森說季歡也得數數,畢竟這種賭鬼根本信不過。

她數了一下銀子,確定是三十兩,這才點了點頭,“滾吧,日後再有不該有的心思,別怪我翻臉無情。”

“不敢了,我真的不敢了。”季森一邊捂著被打的半張臉,一邊又哭著看向劉鳳梅,“娘,我在外面欠了二兩銀子,明日真的有人上門討債,你再幫我一次,求求你再幫我一次吧,不然我真的會被人挑手筋的。”

劉鳳梅為難的看向季滿屯,既心疼銀子,又心疼自己的兒子。

季滿屯重重嘆了口氣,“你要我怎麽說你才好?這賭的毛病一直改不掉,狗改不了吃屎,讓人挑了你手筋也好,還能長長記性。”

“爹,我知道錯了,真的知道錯了,我不能沒有手,我以後還得下地幹活,還要給你和娘養老送終,爹,你和娘再救我一次,再救我一次。”季森還在哭喊著。

季歡已經懶得聽了,這種人就是剁了手也不一定能改好,而且按照季滿屯和劉鳳梅的性格,多半也就是罵兩句,不會真的不管季森。

“走吧,銀子既然找到了,那就趕緊回房間休息吧。”季歡說著,把手裏的銀子遞到了季巧面前。

季巧趕忙搖了搖頭,把銀子又推回給了季歡,“姐姐,這銀子你幫我保管好不好?”

季歡思索了片刻,點了點頭,現在住在季家,這三十兩留在季巧那還真保不齊會出什麽事情,還是自己先把錢放到空間裏存好,日後分了家,她們處境安全了再把錢還給季巧。

“好,那我先拿著,等日後再給你。”季歡輕輕拍了拍季巧的肩側,柔聲道:“這一晚上嚇壞了吧?快回去休息吧。”

季巧見季歡收了銀子,笑著點了點頭,“姐,那你和語白姐也早點休息。”

“嗯。”季歡點了點頭,拿著銀子和姜語白回了房間。

一直等回到了房間裏,季歡意念一動,將手中的銀子收到了空間裏,這次別管是誰惦記銀子了,只要是在空間裏,除了她自己,誰也拿不到。

外面的聲音漸漸小了,似乎是劉鳳梅妥協了,給季森拿了二兩銀子,叮囑他別再賭了。

王秀秀卻是不怎麽願意和他回房間,自己的丈夫為了逞口舌之快就隨意造謠自己,王秀秀只覺得心寒,而且今晚季森氣不順,說不定又會對她動手。

果然等人都走了,季森次牙咧嘴的看向王秀秀,“還站在那兒幹什麽?還不和我回去上藥。”

“你就沒什麽話想對我說嗎?”王秀秀看向季森,眼眶中還含著淚。

季森敷衍道:“我剛剛那是氣急了罵季歡的,我自然知道你和她沒什麽,對不起,哎呀娘子,你快回房間給我上藥吧,這次咱們也不虧,至少要到了二兩銀子,我外面的債就都能還清了,我答應你,以後不出去亂賭了,走吧走吧。”

王秀秀擦了擦眼淚,跟著季森回了房裏,她有時候都在想若是娘家肯為她撐腰的話,自己也想像季巧那樣,趕緊和季森和離,可惜那是不可能的。

~~

第二天一大早就是年三十,村子裏一大早不僅有雞叫的聲音,還有鞭炮劈裏啪啦炸開的脆響。

季歡實在困得睜不開眼睛,不滿的伸手捋了捋懷裏又暖又軟的小兔子。

小兔子早就醒了,這會兒正窩在季歡懷裏盯著季歡的臉看,後腰那裏突然被季歡揉了幾下,小兔子立馬耳尖通紅的軟在了季歡懷裏,貓兒一般的低聲呢喃:“姐姐~”

奈何季歡太困,又睡了過去,沒看到懷裏紅著耳朵乖巧叫姐姐的小白兔。

小兔子見季歡沒醒,哼唧了一會兒又舍不得叫季歡醒來,姐姐昨日累了一天,她想讓季歡好好休息。

姜語白小心的伸出指尖,輕輕的在季歡脖頸間蹭了蹭,她好喜歡和姐姐抱在一起,小兔子看著看著,視線就落到了季歡右側脖頸的腺體上,那上面貼著一塊肉色的藥膏,藥膏下面就是釋放信香的地方,一般乾元和坤澤結契,乾元需要咬在坤澤的右側脖頸那裏。

小兔子兔兔祟祟的看了看季歡,確定季歡沒醒之後,這才紅著耳朵,小心的將自己的鼻子湊了過去,她輕輕在那裏嗅了嗅,可是因為那片抑制香氣的藥膏存在,小兔子聞不真切。

她有些無精打采的趴在季歡懷裏,委屈的盯著季歡的右脖頸,姐姐是她的乾元,可是她連姐姐信香的味道是什麽都不知道,小兔子沒由來的有些不開心。

以前她不理解娘親說的,長大了會想和喜歡的乾元親近,現在她卻是明白了,又在季歡懷裏蹭了蹭,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季歡覆蓋著膏藥的腺體。

外面又是一陣陣鞭炮的聲音,季歡翻了個身,連帶著抱著懷裏的小兔子一起翻身,小兔子嚇了一跳,不過見季歡還沒醒,便也乖乖配合,只是心裏越看季歡的脖頸就越酸澀。

終於,季歡又聽了兩輪炮響聲,實在是睡不下去了,只好勉強睜開了眼,然後就見懷裏的小兔子正乖乖的看著她。

季歡嘆了口氣,“外面天還沒亮呢,放什麽炮?”

“除夕一般不是都這樣嗎?咱們要起來嗎?”小兔子乖乖的問道。

季歡點了點頭,再睡也睡不著了,幹脆跟著小兔子一起起床洗漱了,不知不覺,她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一段日子了,身邊的小兔子也不再懼怕她。

季歡很是欣慰,她和姜語白一早就去了廚房,大過年的,她懶得和季家人計較,早早的便和姜語白在廚房裏做起了早飯。

將蔥蒜用豬油爆香,放了半鍋水進去,小兔子和了面,將面弄成小簇的疙瘩灑進鍋裏,季歡像是想起什麽,又去後院把三顆雞蛋摸了出來,一股腦全都打到了鍋裏,不一會兒香味就傳開了。

季明一大早就醒了,聞著味就過來了,他還以為是老四學好了,沒想到是季歡和姜語白在忙活,季明只覺得不好意思,而且季歡一個眼神也沒給他,季明只好又回了房間裏。

季歡這邊做好了飯,給小兔子用最大的碗盛了滿滿一碗的面疙瘩湯,又給季巧盛了一碗送去,這才給自己盛了一碗,至於季家剩下的人,愛吃不吃吧,她是不管了。

季巧也去了季歡她們房間,三人吃著暖暖的面疙瘩湯,有說有笑的。

劉鳳梅也醒了,她一大早也是往廚房去了,見鍋裏有飯,劉鳳梅立馬眼前一亮,只是看到鍋裏雞蛋的時候,劉鳳梅臉色就變了,“哪個殺千刀的做面疙瘩還放了我三顆雞蛋,那可是三顆雞蛋。”

季明早就餓了,但是剛剛季歡在,他自從上次挨打之後有些懼怕季歡,因此剛剛就沒敢過去,這會兒聽到了劉鳳梅的聲音,季明立馬走了進去,“娘,別喊了,是季歡和姜語白做的。”

“季歡他們做的?她們不是不願意幹活嗎?”劉鳳梅臉色變了又變,隨即又欣喜了起來,“老大,你說季歡是不是又變好了?是不是又想以前那樣願意幹活了?”

季明欲言又止,最後開始說道:“夠嗆吧娘,今日應該就是她們起得早而且餓了,順手做的。”

“起得早又餓了也行啊,以後咱們家人都晚些吃,等著季歡她們做還不行嗎?”劉鳳梅昨日沒了三十兩銀子,這會兒都恨不得季歡早點被姜語白克死了。

“反正我覺得季歡她們應該不會像以前那樣了,娘,這大過年的,您還是別惹季歡了,省的年都過不好了。”基本上自從季歡落水醒來之後,家裏人對上季歡就沒落什麽好。

“我還用你教?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。”劉鳳梅重重嘆了口氣,那可是三十兩銀子,她們家種地,一年也掙不了三十兩。

吃過早飯,季歡拿了碗筷回廚房裏清洗,就見空蕩蕩的鍋裏擺放著幾副碗筷,鍋也沒人洗。

本來洗個鍋就是順手的事兒,這季家人還真是蹬鼻子上臉,自己不過是做了個早飯,這是又讓季家人誤會自己想當老黃牛了?

“姐姐,我來洗吧。”姜語白見季歡臉色不好,趕忙道。

“不用,咱們就洗自己的就好,我還真是低估了季家這些人的臉皮。”說著,季歡就只洗她們三個人的碗筷。

回去的時候,姜語白小心的拉了拉季歡的衣袖,“姐姐,那中午飯怎麽辦?”

“別擔心,季家人慣會蹬鼻子上臉,見沒人做,自然有人會做,咱們別管他們,”季歡攬著小兔子回了房間裏。

劉鳳梅本來就扒著門縫看動靜呢,見季歡她們從廚房出來了,趕忙道:“他爹,你說季歡把咱們其餘人的碗筷都洗了嗎?”

季滿屯吸了口煙,搖了搖頭,“不知道。”

他是真不清楚,現在的季歡幹出什麽來似乎都不稀奇,“他娘,我看還是算了吧,這大過年的,別再折騰了,好好吃頓年夜飯吧。”

劉鳳梅不滿的點了點頭,去了廚房裏更是被氣的夠嗆,季歡除了把她們自己的碗筷洗了,其餘的一概沒動。

劉鳳梅站著廚房門口罵罵咧咧:“這鍋裏都是誰的碗?一個個餓死鬼一樣,吃飯的時候比誰都著急,輪到洗碗了沒一個洗的,我也只洗我和你們爹的,剩下的碗你們不洗,中午吃飯沒得用。”

劉鳳梅說著,罵罵咧咧的在廚房洗起了碗。

因為早飯就是季歡她們做的,因此中午的時候季家人像是有默契一樣,都在等,似乎還妄想著季歡能把一切活都包攬了,但很可惜,季森、季遠都餓不行了,也沒能等到季歡她們做午飯。

季巧本想著她去做的,畢竟她外嫁之後又和離了,在這個家裏沒什麽歸屬感,爹娘又不喜歡她,不過被季歡給攔住了。

“你要是開了這個頭,以後他們這一大家子人就會像沒斷奶一樣賴上你,我算是知道了,早上我就不該好心,把全家的飯都做了,你乖乖待著,哪兒也不許去。”季歡說著不緊不慢的倒了杯水喝。

“好,我聽姐姐的。”季巧乖乖的回道。

又過了一會兒,季明他們終於是忍不住了,開始去廚房裏做飯。

“走吧,有人做飯了,咱們去砍些柴火回來,省的落人口實。”季歡說著,去院子裏找了柴刀,帶著姜語白和季巧去了離家不遠的後山。

冬日裏枯樹枝本來就多,沒一會兒季歡就砍了不少,姜語白和季巧在一旁幫著季歡捆,季巧身上有傷,季歡說什麽也沒讓她背,她自己本來就力氣大,背了一大捆,讓兩個小姑娘跟在她身邊。

中途還遇到了不少村裏人和她打招呼。

“季歡,這麽勤快,又幹活了?”

“見家裏的柴快用完了,我就再出來砍一些。”季歡笑著回道。

“你可真是太孝順了,行,那我們也去砍柴了。”

聊了幾句,季歡她們繼續往回走,等回到院子的時候飯菜也差不多好了,劉鳳梅見季歡她們回來了,剛想張口嘲諷幾句她們什麽都不幹呢,就看到了季歡身後比人都高的柴火,頓時嘲諷的話就說不出口了。

不過她嘴裏還是絮絮叨叨,“坤澤就不幹活了?一個個都這麽嬌貴,遲早都讓你慣壞了。”

說完劉鳳梅還狠狠瞪了季巧和姜語白一眼。

季歡都被氣笑了,一個是她娘子,一個是她妹妹,自己護著些不是應該的嗎?難道都像季家這些人一樣,算計來算計去?

“別管她,嘴臭的要死,咱們把東西放了吃飯。”

“嗯。”季巧拿著短刀,姜語白則是幫著季歡把後背上綁的柴火解了下來。

接下來的幾日倒是過得相安無事,初三一大早,季文就過來了。

季歡開門的時候還有些詫異呢,“你怎麽過來了?快進來坐,喝些熱水。”

季歡她們屋裏沒有茶葉,也就勉強能拿熱水招呼別人。

“不用了,我過來叫你們倆還有季巧過去吃飯,今日就在我們家吃吧。”季文笑著說道,一般初一初二都是陪自己父母兄弟過得,因此季文大年初三的時候才過來叫季歡她們。

季歡點了點頭,笑道:“那行,我趕緊過去叫季巧。”

“姐姐,我去吧。”姜語白說著,視線看向季歡,這幾日她晚上都會幫著季巧上藥,和季巧也算是熟了不少。

“行,你去。”雖然和二叔一家接觸的不多,可人家一家畢竟是正常人,和正常人相處,誰不愛?

很快的季巧就被姜語白叫出來了,連帶著季遠、季森他們也出來了,見是季文,季遠還以為季文是過來叫他們一起去吃飯呢。

“季文姐,是二叔他們叫我們過去嗎?”季遠笑著問道,往年兩家人有時候也會聚一聚,而且基本上是季滿倉那邊請他們這邊吃飯,畢竟季滿倉家的條件好過他家。

季文倒是沒想到季遠會過來,畢竟季遠平日裏可是一副心高氣傲的樣子,根本看不起同村人。

季文搖了搖頭,“我娘讓我就叫季歡她們三個過去。”

他們家也算是看明白了,老大家裏除了季歡她們都是些只愛占人便宜的人,和這種人,沒必要有過多的來往。

季遠聽到這話,臉上的笑繃不住了,只得稍稍點頭,冷哼了一聲回往房間裏走。

季明見季遠碰壁了,偷偷樂了一會兒,幸虧他剛剛過去的晚,不然丟人的可就是他了。

季歡三人和季文去了季滿倉家裏,季富和王曉月還有季滿倉他們已經在廚房裏忙乎起來了。

季歡剛一進院子就聞到了香氣,“是魚嗎?好香啊。”

“你鼻子還挺靈的,我爹做的鯽魚白菜湯,香氣可濃了。”季文笑著說道。

“那行,我們也去幫忙。”季歡說著就要進廚房,被季文給攔住了。

“不用,你們去飯廳休息就好,裏面準備好了花生、瓜子什麽的,你們先吃些。”

“那怎麽好意思,我們還是過去一起幫忙吧。”季歡說著還要過去,然後就見廚房裏季滿倉和馮梅,還有季富兩口子都在,基本上沒什麽地方能站人了。

季歡幾人趕忙打招呼,“二叔、二嬸、富哥、嫂子過年好。”

“過年好,過年好。”眾人七嘴八舌的應著。

“季文,你帶季歡她們去飯廳吧,這邊還得一會兒。”馮梅笑著囑咐道。

“二嬸,你和二叔去休息,我們過來幫忙。”

“不用不用,我們都已經弄得差不多了,你們去休息,等著就行了。”馮梅笑著說道。

季歡見真的不用她們幫忙,這才和季文一起去了飯廳。

飯廳的桌子上這會兒已經擺了幾個盤子,盤子裏有花生瓜子,還有零散的糖果,中間還擺著一壺熱茶,可比季滿屯那邊有年味多了。

“這茶是我和大哥去買的,都是新茶,味道很不錯,你們快嘗嘗。”季文說著,給季歡三人倒了茶。

“謝謝,我們自己來就好。”季歡接過杯子,就見杯子是市面上那種很普通的瓷杯,她嘗了一口茶,和後世她經常喝的紅茶味道有些相似。

季文見季歡在看杯子,便解釋道:“咱們鄉下人,買不起縣城裏的青瓷。”

季歡點了點頭,能在村裏喝上茶的都算是家庭水平不錯的了,“嗯,好喝,這茶味道很濃。”

“好喝就多喝些,不過得留著肚子一會兒喝魚湯。”季文笑著提醒道。

“季巧,你身體好些了嗎?”季文又忍不住關心季巧。

“好多了,謝謝文姐,這次多虧了姐姐她們,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以後會是什麽樣的。”

“和離了就好,日後沒事的話可以常過來,我娘這幾日總念著你們,想著今天都初三了,說什麽也得在一起吃頓飯。”季文笑著說道。

季歡喝了幾口茶,又開始吃花生米,別說,自從她來了這個世界,這種小零嘴她就沒碰過,現在吃了幾口,只覺得挺好吃的。

見小兔子和季巧有些不好意思,季歡將花生米的外皮搓掉,給小兔子和季巧一人遞了一把,二叔一家人好,等自己日後有能力了,是一定要禮尚往來的。

姜語白看了看手裏的花生米眼睛亮了亮,她本來就飯量大,而且還愛吃好吃的東西,只不過來了別人家了,她有些不好意思。

季歡和季文又聊了會兒天,廚房那邊的菜就已經一道一道開始出鍋了,不僅有魚湯,還有蘑菇燉雞塊、紅燒豬肉、白菜炒雞蛋等好幾樣食物,主食是大米飯。

“你們快吃,季巧,你多吃些,以後不想在家裏待著了,來我們這邊住也是一樣。”

說著,馮梅給季巧、姜語白往碗裏夾了不少的肉。

季歡碗裏也是滿滿當當的,不過她飯量不行,被夾了幾筷子肉就不行了,趕忙笑道:“我真吃不了了,可別浪費了。”

“行,那你自己看著夾,可千萬別客氣。”馮梅笑著說道。

季歡她們三個裏,數小兔子吃的最沈浸了,因為之前和二叔一家人相處過,姜語白知道二叔一家都是很好的人,因此這次倒是沒有之前那麽害羞了。

馮梅見她吃的快,臉上是止不住的笑意,“多吃,我再給你盛些飯。”

“二嬸,我自己去吧。”小兔子確實還沒飽,不過不好意思讓二嬸替她盛飯。

“不用,你好好坐著,我去就好。”馮梅說著,順便把季文的碗也端上了,她們家裏季文飯量也大,一碗米飯也已經沒了。

很快的,馮梅就把飯端回來了,小兔子乖乖的接過飯,“謝謝二嬸。”

“不用,好孩子,多吃點,季巧你也多吃點。”

“謝謝二嬸,我差不多飽了。”季巧的飯量也不怎麽行,這會兒基本上飽了。

季歡也是聊天中途才吃幾口,勉強把碗裏的飯和肉都吃了,再看身邊的小兔子,第二碗飯已經下去了,馮梅已經給她盛了鯽魚湯,小兔子正香噴噴的喝著鯽魚湯呢。

季歡見小兔子吃的開心,眼眸微彎,等分家之後賺了錢,她一定要把小白兔養的白白胖胖的。

吃過午飯,季歡他們幫著一起洗了鍋,本來季歡想著幫二叔家裏砍些柴火回來,連消食,奈何人家家裏的人都勤快,不僅水缸是滿的,木柴也是堆了很多,幾日都用不完。

馮梅叫他們去飯廳玩骨牌,季歡對這個世界的骨牌還是挺好奇的,她拿起桌上的牌看了看,應該是用動物骨頭做成的長方塊,上面用顏料塗抹出了圖案,和現代人玩的麻將差不多。

季歡不會玩,便讓小兔子和季巧玩,她坐在小兔子身後看著小兔子玩。

王曉月、季文、姜語白還有季巧四個人玩了起來,季歡也差不多摸出了門道,她見小兔子玩的開心,自己臉上也滿是笑意。

“姐姐,你看,我又贏了。”小兔子說著讓季歡看了看她手邊的小圓珠子。

自家人玩骨牌全為了消遣娛樂,並沒有玩帶錢的,因此就用做好的小木頭珠子作為賭註,最後誰贏了最多的小木頭珠子,就是誰贏了。

“嗯,我娘子最厲害了。”季歡柔聲誇著姜語白,本來她想說小兔子厲害來著,不過這裏這麽多人在,季歡還是用了最普通的叫法,叫了娘子。

姜語白聽季歡這麽叫她,立馬就羞紅了耳朵,姐姐平時和她在一起的時候,可是不會叫她娘子的。

季歡自然也看到了,她家小兔子真是可愛,身上軟嘰嘰的,稍稍逗一下耳朵就能紅的滴血。

王曉月就坐在姜語白對面,自然是看個清楚,笑著打趣道:“咱們家語白這麽愛害羞啊?你家季歡喊了聲娘子就臉紅了?”

小兔子羞得摸了摸自己臉側,央求對面的王曉月別打趣她了,“曉月嫂子。”

“好了,好了,知道你們感情好,來來來,繼續玩。”

見王曉月不說了,小兔子這才松了口氣繼續玩。

就連姜語白右邊坐著的季巧也玩的很開心,都是相熟的人,大家很快就熱落了起來,季歡負責給幾個打牌的添茶倒水。

相較於這邊的其樂融融,中午做飯的時候季明一家還有季森一家仍舊相互推脫,至於季遠,人家仍舊是之前那一套,讀書人不能進廚房,最後還是季明和季森兩家一起做的飯。

原本該興高采烈的一起過年吃飯,季家的飯桌上卻是格外安靜。

季滿屯看了看眼前的菜,裏面有之前張良材他們帶過來的豬肉,明明他們家不經常吃肉,看到豬肉應該覺得很香,可是想想賠進去的三十兩銀子,還有和離回來吃白飯的季巧,季滿屯就怎麽也高興不起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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